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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编者按:近日,由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主办、方正证券(601901)公司协办的智伯宏观论坛第19次月度会议召开。本次会议的主题是“都市圈发展战略与政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会长刘世锦主持了会议。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教授许建国、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中国区域科学协会会长杨应邀出席讲座。
上海不缺土地,北京也不缺水
明路说,通过齐夫定律,可以简单地推断出两个推论:首先,一个国家的总人口越多,该国最大城市的人口就越多。所以不要总是把中国城市和欧洲城市相比较,因为中国城市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第二,国家越大,城市就越多,所以当城市的数量增加时,就会发现这个国家最大城市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会变小。如果我们从国际的角度来看一个国家的城市人口是多还是少,我们必须考虑这个国家的总人口。
关于土地。北京和上海有句谚语说没有土地。它可以与东京相比:东京的面积约为2000平方公里,相当于上海的1/3,而东京圈的面积为13400平方公里。如果我们比较一下大都市区的辐射半径,以千代田宫为中心画一个圆,东西方向的半径是50公里,南面的半径达到70-80公里。中国的概念是什么?如果河北在天安门广场以南50公里,而中间的这些地方是马平川的平原,没有土地也不是问题。
在上海也有一个很流行的说法,上海太大了,其中一个数据是土地开发强度达到45%。这是因为上海辖区面积小,建成区比例自然高。这个比例是无与伦比的。真正的可比性取决于大都市地区的扩张半径。上海的中心已经延伸了大约30公里。从上海市中心的人民广场到苏州市中心的直线距离只有80公里,中间所有的地方都是平原。到目前为止,上海三分之一的土地是农业用地。
北京真的缺水吗?明路认为,如果北京今天不想要农业,在现有的居民人均用水量标准下,农业用水量可以使北京增加800万人。
明路说,城市管理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误区,那就是城市不需要低技能工人。但这里有一个经济问题,即高技能人口和低技能人口之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叫做“技能互补”。根据美国大城市的经验,高技能工人与低技能工人的比例是1: 1。然而,中国的大城市吸引更多的高技能工人,而低技能工人较少。高技能工人的集中会产生对低技能工人的需求,而低技能工人恰恰是供应问题。如果制度设计歧视低技能劳动力的供给,就会导致劳动力成本和服务价格的上涨,这实际上会影响这个城市的生产和生活成本,最终影响这个城市的竞争力。
自2013年以来,北京和上海的中小学数量和入学率一直在下降,因为配套政策提高了外国儿童的入学门槛。在这种背景下,不能说上海或北京的教育资源不足,这是供给方面的问题。
关于交通问题。明路认为造成拥堵的第一个因素是城市规划。东京和欧洲城市每平方公里有100多个十字路口,东京银座每平方公里有200多个十字路口,而上海浦东和北京北部只有十几个十字路口。这种交叉路口越来越少、道路越来越宽的模式会有什么结果?首先,这不利于缓解交通拥堵。当交通堵塞时,一条没有毛细管的小路可以帮助你分流交通。第二,它不利于走路,而只会有利于开车。这样的街道没有街道活力。北京就是这种情况。这条街上没有生意。当街上没有生意时,结果是人们的通勤距离会增加。
第二个因素,北京和上海一样,因为城市在迅速扩张,所以城市中心的人口正在疏散。在西方国家的大城市,实际上在市中心已经有了人口疏散。在某个阶段,人们宁愿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因为他们想住在更大的房子里。然而,中国存在政策重叠因素,因为中国正在控制城市中心的住房供应。从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北京中心城市的人口比重正在下降,但北京的优质公共资源却集中在中心城市。以重点初中为例,中心三城区占北京市重点初中的72%。只要父母不用在寒暑假送孩子上学,北京的交通就大大缓解了。研究表明,在控制其他因素后,节假日工作日的交通指数比非节假日工作日低20-30%。此外,在拥堵减少后,废气排放将减少,这使得每日平均pm10浓度每立方米减少20微克,相当于平均值的16%。因此,住房和公共服务的分离是造成交通拥堵和环境污染的原因。
第三个因素是人口疏散加剧了职业和居住的分离。上海中心城市的人口正在减少,大量人口向中环和外环外迁移,这直接导致了工作距离的增加。然而,上海生产性服务业的就业岗位高度集中在市中心。随着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就业自然集中在市中心,方便人们见面和交流。这实际上是一个布局和职业与居住分离的问题。
结果表明,北京市中心城区出现了大量的土地更新。至于土地更新后的土地利用,中心城区有一半的土地不再作为房屋使用,这与北京、上海等区政府税收收入最大化的目标有关。因此,北京和上海都出现了中心城市住房供应相对不足、商业地产相对过剩的现象。如果是市场经济,就应该从商业转向住房,但这种事情现在被禁止了。经研究分析,受土地更新影响者的平均通勤距离比未受影响者长500米以上,占整个样本平均通勤距离的7%。也就是说,土地更新导致通勤距离增加7%,这是累积的,并且每年都发生。因为我们想在中心城市实现人口控制和人口疏散的目标,所以我们把政策目标放在市场价格反映的需求之上。结果,居民住得越来越远,拥挤就会发生。然而,习惯性思维最终错误地将这个问题归咎于太多人。
城市疾病的治疗仍然需要供给方面的改革。为了改变生产生活方式,增加服务业在经济发展中的比重将减少碳排放,增加轨道交通出行的比重将使交通拥堵得到治理。这就是为什么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大城市的人口增加了一倍甚至两倍,而这并没有带来更严重的城市疾病。因此,城市疾病的本质是供求矛盾。调整供应数量、质量、结构和空房间布局以适应需求方的增长可以治愈城市疾病。
2013年是中国经济转型的“第一年”
许建国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增长,是由工业化带来的。工业化是城市化的初级阶段,下一步是城市化。城市化阶段已经到来,未来的增长模式肯定会发生变化,这个拐点已经在2013年出现。
许建国说,未来的经济增长必须以城市为核心。从大城市率来看,即城市人口超过一百万的比例,2015年中国大城市率仅为23.8%,远低于日本、澳大利亚、韩国、加拿大和美国,略高于法国和德国。从城市的经济密度,即城市每平方公里的产量来看,北上归线的经济密度为2-3亿美元/平方公里,远高于中国其他地区,但与国际大都市相比仍很大。
在中国的改革过程中,“工业化领先,城市化落后”是一个显著的特点,工业化是主导,城市化是辅助。然而,2013年出现了从工业化到城市化的转折点,集聚模式开始发生变化。
2013年后,中国的城镇化率在上升,而工业化率在放缓。这一数字近年来一直在上升,2000年仅为1.1左右,2015年为1.43,而全球平均水平为1.99,表明中国的城市化和工业化比例明显低于全球平均水平。
工业化带动的城市化是2013年的一个转折点,以前是以工业化带动的城市化为补充。今后应以城市化为主,工业化为辅,逐步进行产业升级。
在工业化阶段,任何地方的生产都能推动经济增长,但当大规模工业扩张结束时,成本要高得多。因此,只有在大城市,包括生产性服务业在内的各种服务业才能支持经济总量和质量的进一步提升。
房地产作为城市的支柱产业和国民经济的支柱,也清楚地表明2013年是中国经济转型的第一年。2013年之前,各城市房价涨幅一致,2013年之后,一线房价涨幅较大,二线涨幅较小,三线涨幅不大,这是中国房地产价格的规律。2013年之前,在工业化的推动下,生产和收入将无处不在,房地产繁荣也将随之而来。然而,目前小城市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再建,几乎是纯粹的浪费。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经济结构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始于2013年,这可以从出口结构、消费结构、生产结构、服务业比重和消费比重的变化中看出。
城市规模分布的变化:集中还是分散
杨带领他的学生基于夜灯数据和zipf指数研究了中国城市规模分布的变化,并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中国的城市规模分布并不分散,自2010年以来已经接近标准的zipf分布。1992年至2000年,中国城市规模分布由倒U型向均衡方向发展,表明小城市发展迅速;2000年以后,呈现出相反的趋势,规模较大的城市增长相对较快;但在2010年前后,中国的城市规模分布已经接近标准的zipf分布。这种变化主要是由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决定的,而不是城市规模政策的问题。
其次,我国城市的规模分布及其变化区域不同,有的是第一次分布,城市人口相对集中在第一大城市,如广东、福建和京津冀地区,前两者的第一次分布程度一直在上升,而京津冀地区到2003年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有的呈有序分布,如山东、山西等,二次分布程度一直在加强,表明这些省份的城市规模分布相对均匀;有些接近标准的zipf分布,如浙江。
从政策角度看,中国的城市规模政策应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进程,跳出“一刀切”的集权或分权发展政策。经过30多年的发展,中国东部地区已经成为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巨型城市化地区,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的人口密度明显高于日本东京。政府应该引导和救助北京和上海的人口。
驱逐低端人口将导致城市竞争力下降
刘世锦最后说,中国经济正在转型升级。制造业的转型和升级需要与许多生产性服务行业高度整合,这些行业集中在大都市地区。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和社会服务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如果没有相应的都市圈发展,原因很明显,这种增长潜力能否发挥出来,中国经济能否保持适宜的速度、质量、效率和可持续增长。因此,都市圈的发展不是一个局部问题,而是一个关系到中国经济发展全局的大问题。
刘世锦说,城市发展需要规划、设计、制度、政策等。政府起着重要的作用,城市管理者的素质和能力有很大的影响。城市建设带来了空.之间的结构性变化错误发生后,纠错的成本非常高。如何减少失误,符合城市发展规律,形成城市间的竞争机制是非常重要的。
过去,经济增长的重点是工业化,有一个区域竞争机制来看谁吸引更多的投资,企业做得更多;下一步是关注城市化,城市之间应该有一个竞争机制,看看城市是否能对人们更有吸引力,让人们的生活更好。这需要解决两个问题。首先,给予地方政府,尤其是城市领导人更大的自主权;第二,允许人口、资本、土地和技术等要素自由流动。有了这两个条件,一个城市领导人的理念就跟不上了,机会少,成本高,人们就会出去用脚投票。在人口问题上,一些城市赶走了所谓的低端人口。在不久的将来,对人才的竞争将不仅是高端人才,而且是低端人才,尤其是保姆、建筑工人和其他低端人才,因为他们是互补的。不欢迎或赶走低端人口将推高低端人口的就业成本,这将导致城市竞争力下降,甚至下降。城市的包容性是一个城市强大的内在需求。
刘世锦认为,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城市发展本身就是一个创新的过程,也就是一个试错和学习的过程。有了良好的竞争机制,城市发展也将经历优胜劣汰,一批充满活力的城市和城市群将脱颖而出。只有通过这个过程,那些与法律相违背的落后思想和做法才能得到纠正。(智伯宏观论坛授权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发表,文章有删节)
标题:博智宏观论坛:中国大城市还不够大 京、沪都不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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