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增值税率下降可提高实体经济投资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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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

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指出，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变增长势头的关键时期。建立现代经济体系是跨越障碍的迫切要求，也是中国发展的战略目标。构建现代经济体系，必须以实体经济为重点，以提高供给体系质量为主要方向，显著提升我国的经济质量优势。

为了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近年来，中国借助空.的力量出台了一系列针对性强的税收支持政策税制改革和税收优惠政策，如全面实施“营改增”试点改革、R&D费用的增减、小微企业所得税优惠等，在减轻市场主体税负、鼓励投资、创新创业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了进一步减税和减费的具体要求。3月2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了深化新一轮增值税改革的三项措施。本轮增值税改革是在过去五年“营改增”改革累计减税2.1万亿元的基础上推出的新一轮减税措施，对进一步完善税制、减轻企业税负、支持制造业、小微企业等实体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经济不可避免地陷入低迷，受外部需求下降等周期性因素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中国的要素禀赋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过去依靠劳动力成本优势以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带动经济增长的模式难以为继。

在人口红利逐渐下降的情况下，只有优化升级产业结构，将经济增长的动能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变为创新驱动，才能超越“中等收入陷阱”，实现高质量发展。其中，减轻市场主体的税收负担，促进实体经济发展，扶持小微企业，鼓励重点行业投资是三个关键环节。本轮增值税改革是针对上述三个环节的针对性很强的措施。

将制造业的增值税税率从17%降至16%，将交通运输、建筑、基础电信服务和农产品(000061、医药库存)的增值税税率从11%降至10%，是按照简化税率改革方向实施的一般性减税措施。增值税税负的降低也将导致城市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和地方教育费附加在增值税基础上同时降低。

增值税是中国最大的税种。2017年，国内增值税收入占税收收入的近40%，而制造业增值税占国内增值税的比重较高。因此，在我国现行税制结构下，降低增值税税率具有显著的减税效果，将对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的发展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

具体来说，作为一种间接税，降低税率有三个效果:第一，减少企业在经营中所缴纳的税款；第二，如果国内增值税和进口增值税的降低导致最终消费品含税价格的下降，将通过扩大消费带来销售额和设备利用率的提高；第三，含税价格低于减税的部分可以转化为企业利润，从而提高实体经济的投资回报。

小微企业是解决就业问题的主力军，在创新创业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支持小微企业是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环节。近年来，在“大众创业创新”的背景下，中国加大了对小微企业的扶持力度，通过“分销服务”改革和一系列小微企业税费优惠政策。这一轮增值税改革统一了小规模纳税人的标准，将工商企业小规模纳税人的年销售标准从50万元和80万元提高到500万元，允许注册为一般纳税人的企业在一定期限内注册为小规模纳税人。上述措施大大提高了工商企业小规模纳税人的标准，使更多的小微企业可以选择登记为小规模纳税人，享受3%的优惠税率。

增值税的本质是对最终消费征税。理论上，企业只预付增值税。但是，在经营过程中，如果企业在一定时期内进行了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更新，或者面临销售困难，进项税会大于销项税，这会占用企业的现金流，带来较大的资本成本。这一问题在R&D投资大、固定资产处于早期阶段的高新技术企业和重资产企业中尤为突出。世界上许多国家对企业缴纳的部分增值税实行年度退税，以减轻企业负担。

在我国，由于增值税是中央和地方政府共同分担的税种，实施全面的退税制度仍存在诸多困难，如不同地区之间的利益协调、大规模退税对地方财政运行的影响、不完善的增值税抵扣链带来的税收征管成本和风险等。

然而，在当前经济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对特定行业实施退税具有很大的外部效应和带动作用，对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具有重要意义。此前，中国已对集成电路企业、大型客机和大型客机发动机开发项目实施了最终增值税退税。在本轮增值税改革中，选择了装备制造业等先进制造业和R&D等现代服务业等符合条件的企业和电网企业，并一次性退还一定时间内未抵扣的进项税，进一步拓展了增值税保留和退税的行业。这是完善增值税制度的重要举措，将有效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最后，必须指出的是，这一轮增值税改革的三项措施将使全年税收减少4000多亿元。大幅降低增值税税负不仅是降低税费、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的重大举措。从整体税制改革的角度来看，随着未来个人所得税、房产税等直接税改革的推进，增值税比重的下降和直接税比重的逐步提高，意味着税负的分配将更加合理，也将对税收结构的优化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作者是国家经济战略研究院的研究员)

编辑朱昱